我天生克夫,前前后后克死了五个男人,最后他们把我送上祭台
越是漂亮的女人,越是嫁不出去。
不要以为我开玩笑,我说的都是真的,因为,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。
从我呱呱坠地啼哭那一声起,我就被村里的老少爷们冠以美女的标签。一家有女百家求,上门提亲的人一个接着一个,络绎不绝。
可是,悲催的命运就伴随着订亲接踵而来。
凡是和我订亲的男人,都会死于非命。前前后后死了五个。
红颜祸水啊,越是漂亮的女人,越是碰不得,村里的老人如是说。
于是,“扫把星”这个外号,在我们村里,不胫而走,家喻户晓,人人皆知。
谁要是娶了明月那个丫头,那就是倒了八辈子霉了,私下里这样的议论几乎每天都在上演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我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我长的漂亮,是我的错吗?又不是我强迫你们上门求亲,死了那只是意外,也能算到我的头上吗?
我的内心深处,挣扎,委屈,痛苦,绝望,甚至我几度想离家出走,离开这个极其落后愚昧的穷山沟。
我叫明月,因为出生时,正好是农历十五,零时,皓月当空,所以,奶奶就给我起名叫明月。
我们这个村叫槐树村,全村有四十五户人家。村东头有棵老槐树,年代久远,有的人说距今已有七八百年,也有的人说至少千年,莫衷一是。槐树枝叶茂盛,郁郁葱葱,腰围要五个成年人手拉手才勉强抱的过来。
老槐树每年都会开一次花,花瓣红如血,放在手心搓几下,就会有如鲜血的汁水溢出,开花的季节正好是我生日那天,农历七月十五,为此,我还有个乳名,叫槐花。
还在我未出生时,奶奶当家做主为我订了一门娃娃亲,也就是指腹为婚,不料,就在我落地的那一刻,比我大一岁的那个男娃死了,我的生日,却成了他的忌日。据说,他死的时候,嘴里吐着白沫,脸上挂着笑,很诡异。
那孩子姓什么叫什么,至今我都不知道。五年后,又有人给我订了一门亲事,离奇的是,那个孩子也死了,也是死在农历七月十五,死状也是如此,嘴里吐着白沫,脸上挂着笑容。
或许,这两个“未婚夫”死的未免太过巧合,可是,接下来发生的事情,就真的匪夷所思了。
十岁时,十五岁时,二十岁时,我又相继克死了三个男孩,死状都是惊人的一样,白沫,笑容,像模子里刻出来一样。更诡异的是,每隔五年,都有人上门提亲,他们都死在我生日的那天,农历七月十五。
让我感到不解的是,村里的人明明知道我克夫,何以前赴后继呢。
一边把我往死里骂,却又一边争先恐后的上门求亲。
从他们的眼里,我能觉察到对我的敬畏,愤恨,我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我就开始做同一个噩梦了,梦里总出现我坐在火柴上,全村的人围着我跳舞,等跳累了,就拿刀割我的肉,然后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吃着,嘴里还说叽里咕噜我听不懂的话。甚至,包括我家人也参与其中!每次醒来,我都会哭,这种噩梦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折磨我。
随着年龄长大,我从老人的言谈里得到一个让我彻底绝望的消息,槐花村的女人,几百年来,就只有娶进来,没有嫁出去的!
这就是我的命,这辈子我是注定嫁不出去了。
直到有一天,槐树下坐着一个瞎子,我的命运开始改变了。
瞎子一连在槐树下坐了三天,不吃不喝,也不跟人说话。
第四天,我端着洗衣盆经过槐树,我好奇的望他一眼,只见他的衣服破破烂烂,脸上布满皱纹,眼球深凹好像干瘪了,好像身上还有一股味!真是一个可怜的老人。
看到他落魄的穷酸样,也不向村里人讨饭,这样下去迟早会饿死在老槐树下,想到自己跟他都是苦命的人,心里好一阵难过。
回到家把衣服晾好,我拿了一块烙饼两根葱,放在老人身旁我就回家了。
连续四天,我都是放下烙饼葱转身就走,一来我不敢看他的眼睛,二来也受不了他身上的味。
这天,黄昏时,我刚要转身回去,听到他开口说话了,这是他第一次说话。
“五年死一人,七月十五日。血红花下死,做鬼也枉然。”
我停住脚步,没有转身,仔细回想他说的话。五年死一人,七月十五日,说的就是和我订亲的男人,死在了七月十五,刚好五年死一个,这事情在槐树村早已经公开的秘密了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取笑我吗?
我心里不是滋味,只想早点回去,刚走两步,接下来他的话,我再也挪不动脚步了。
“女娃,你的生日快到了吧,这回不知道哪个男人倒霉了,可怜可叹哪!”
他不是我们村的人,这些天也没有见他跟什么人说话,他怎么知道这么多?我转过身,默默的看着眼前很奇怪的瞎子,他的身上透着某种说不清楚的神秘。
“俗话说‘受人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’,女娃,瞎子吃了你四块烙饼八根葱,这份恩情瞎子记下了。不知道你想瞎子怎么报答你?”
“爷爷,山村里虽然穷,可是,几块饼,也算不了什么,没想要你报答。”这是我头一回跟不认识的人,说这么多的话。
“爷爷?你叫我爷爷?哈哈,好孙女,看来,你的事情我不想管都不行了。”他坐在槐树下姿势没有一点改变,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。
“只是你年纪大,跟我奶奶差不多大,我才叫你爷爷的。”我小声分辩着,我可不想让他误会什么。
“你也嫌弃我是瞎子?也嫌我身上臭,是不是?”他好像不高兴了,“有多少人想叫,瞎子还不答应呢。”
我没有说话,心里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,只是傻站着。
“女娃,你是不是想知道,为什么和你订亲的人都会死,是吗?”
“……”我张大了嘴,说不出话来。
“什么‘扫把星’,‘克夫命’,全是放屁!”
他痛恨不已的样子,让我很感动。终于有人说他们不是我克死的了,我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。
“不过,瞎子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:“女娃,要想以后不再害死人,只有在农历七月十五之前离开。”
“为什么?我不走就会害人吗?这辈子不再跟人订亲就不会害人了,是这样吗?”
我没有想过害任何人,只想一家人开心的生活在一起。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,都要结婚生子,过着普通的生活,我这点要求,也错了吗?
“人无伤虎心,虎有伤人意。你不去害人,能保证别人不来害你吗?女娃,瞎子看你本性善良,又吃了你几块饼几根葱,有意想帮你,不过,是否离开这个村就能躲过一劫,瞎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。但是,只要你留在这个村里,你的悲剧就会每隔五年重演一次。”
“这是我的命吗?”我凄然一笑。
“自古以来,红颜祸水喽!”瞎子笑了笑,向着通向村外的山路走去,“五年死一人,七月十五日。血红花下死,做鬼也枉然。”
在老槐树下默坐了很久,直到新月初升,我才回家。
刚进家门口,屋里坐着一个人,我认识,来过我家不知道多少回了,她就是村里媒婆,人人都叫她王婆子。
王婆子进宅,好事不来,一定又是为我说媒来了。
今天是农历六月二十,离我生日七月十五,为期不远了。
不知道今年的生日,会成为谁的忌日,谁会是被我克死的第六个男人呢。
王婆子一看到我,脸上就绽开了一朵花。
“呦,我们的大美女回来了,恭喜恭喜啊。”
我脸上火辣辣的,尽管,我知道王婆子嘴里的美女是对我的容颜由衷的赞美,恭喜也是出自真心。可是,这一切,在我的内心深处,却幻化成无情的讥讽。
我含着冷冰冰的脸,没有说话。
我奶奶陪王婆子坐着,她们是一对要好的姐妹。
“明月呀,王奶奶来了,怎么也不叫一声呢,这丫头越来越没有礼貌了。妹子,你别见笑,你不是不知道,明月这丫头就是不爱说话。”奶奶看出我脸上的不悦,忙跟王婆子打着哈哈。
自从,我被村人冠以扫把星的称号,原本活泼开朗的我,变了一个人,取而代之的是,沉默寡言,也不爱笑了。
女人哪,最大的愿望是能嫁个如意郎君,相夫教子,享天伦之乐。
当我意识到,原本是最为平凡的愿望,刹那间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,乃至绝望,我心里是何等的凄凉!
我明月说到底也是一个弱女子,苍天何故如此!
“王奶奶,这回又是为我说的哪家呀,我是扫把星,天生的克夫命,就不怕我再把他克死吗?”我压制着心中的悲凉,平平静静的说着,“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,我已经克死了五个男人,好像那天就是我的生日,农历七月十五吧。”
我的一席话,王婆子听了,脸色变得蜡黄,尴尬异常,奶奶也皱着眉头对我很是不满。
“死丫头,说什么呢,没大没小,还不滚回屋里去!”
我在王婆子“不碍事,不碍事”声中,回到了屋里。想起这些年,在寂静无人的黑夜里,蒙着被子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。
不管是他们的命不好,还是我真的克夫,我要改变,我不想再害人,对,瞎子说的,或许是我唯一能做的努力了。
离开家,离开这个落后愚昧的槐树村。
第二天,我起早打扫了院子,将水缸挑满了水,做好了早饭,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。
“奶奶,爸,妈,家里这么穷,我想出去打工,给你们多挣点钱,让你们住好的房子,也让弟弟娶个媳妇。”我把想好的一套词说了。
一家人全都愣住了。
我出去打工挣钱他们花,多好的事,为何他们反应这么大?尤其是奶奶,率先变了脸,第一个站出来反对。
“不行,女孩家的,打什么工,昨晚你也看到了,你王奶奶受人之拖,跟人说的那个男孩人不错,家也殷实,你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,多好的日子。”奶奶老气横秋的说。
“是啊,槐花,你也老大不小了,过了七月十五,你都二十五了,你看看自己,再嫁不出去,都成老姑娘了,难不成你一辈子不嫁吗?”妈妈说。
“明月,你爸还能苦,不需要你出去打工,你就在家帮做点饭,其他啥也不用你做,爸一个人能养活你们。”爸说。
我铁了心,要离开这个村里,等有一天,破了身上的咒,再回来。
“奶奶,爸,妈,不是我不想嫁,从小到大,上门提亲的也不少,不是订了五门亲事吗?可结果怎么样呢,凡是和我订亲的人,都死了。我再不想害任何人了。难道,你们还愿意看到,今年的七月十五,我再克死一个人吗?”
我一边说着,一边注意他们的反应。果然不出我所料,奶奶爸妈脸色全变了。
“姐姐不是扫把星。”弟弟睁着大大的眼睛,摇着奶奶的胳膊,“奶奶,姐姐不是扫把星。”
我把弟弟拥抱在怀里,脸颊上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。
在这个家里,也只有九岁的弟弟,才是最疼我的人。
其实,这些年,我也不断的思考,难道村里的传言奶奶他们不知道吗?不觉得奇怪吗?
每隔五年,就有人上门提亲,难道他真的不忌讳我是个扫把星,不担心我会克夫?
“明月,不要听信外人胡说,你天性善良,怎么会害人呢。什么‘扫把星’,都是对你和对我们明家的诬陷,这些人丧尽天良。奶奶最瞧不起这些整天鼓弄是非的人!”奶奶说的慷慨激昂。
“是啊,槐花,听奶奶的,安心在家,哪儿也不去,村长家的小儿子……”妈说到这里,突然捂住了嘴巴。
原来,上门提亲的人,是那个不知礼义廉耻的混蛋!
村长叫王彪,最不是东西,霸道贪财,在村里一手遮天,干尽了坏事。他小儿子王虎,别的不会,专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,可以说,有父必有其子,半斤八两。
“像王虎那样的人,根本就不是东西,我才不会嫁给他。”
别看我们现在是进入二十一世纪新社会,可一些旧封建恶习依然存在,且有很强的生命力。像儿女的包办婚姻,就全凭长辈做主。
在我们家,奶奶就是掌门人,一言九鼎。
“这事,由不得你做主,一个小丫头片子,反了天你!这事,奶奶昨晚已经答应王婆子了!王家很快就会送聘礼过来,你们七天后举行订亲。你不嫁也得嫁!”
奶奶气呼呼的说完,连饭也不吃,进堂屋去了。
奶奶的脾气,我打小就领教过,说一不二,看来,这回,我八成又要当回克夫的角色了。
“唉,明月,就听奶奶吧。”爸无奈的说。
爸是个大孝子,奶奶说飞,他不敢跑,只要奶奶一拿小棍子,爸就得立即跪下等着家法伺候。
“槐花啊,奶奶岁数大了,就不要气奶奶了。王虎是有点贪玩,不务正业,可他毕竟还小,男人就像鸟,在外面飞累了,自然会回来的。慢慢来,你们将来会幸福的。”妈总是这样苦口婆心劝着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好难过,他们是我至亲,有想过我的感受吗?真正为我的幸福,想过吗?
“等王虎能活着过七月十五再说吧。要是七月十五以后,他还活着,说明这是天意,老天爷让我嫁给他,到时候,我就认命了。”
我说的,也确实是我心中的想法,要是王虎真能躲过一劫,说明我不是什么扫把星,更不是克夫的命!嫁给他,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。
爸听了我这番话,想不到却是勃然大怒,猛的给我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,来的太快,来的太意外,把我心里的苦,一下子全打出来了。
脸上的疼,心里的痛,交织在一起,让我分不清到底是脸疼还是心疼,眼睛里委屈的泪水像开闸放水一样,我不是哭,我真的没有哭。
我站在原地,脚像被钉在了地上,心里空空的,眼上弥漫着一层厚厚的浓雾,看不清前方的路,近在咫尺的亲情。
莫非我的命,比泥还贱吗?
这一天,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,脑海里浑浑噩噩,我真的无法相信和接受,亲生的父亲,就因为我说了几句话忍心打我。
这个村,呆不下去了,这个家,也呆不下去了。
夜深了,我收拾一下随身衣服,装在包里,轻轻的推开门,趁着奶奶爸妈熟睡,我决定不辞而别。
等到了院子外,忽然有点不忍,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,毕竟二十五年了,就算是块石头,也捂热了不是么?
我就这么走了,是不是我不孝?对不起奶奶爸妈,我走了,我真的不愿意再被人指着鼻子骂我是扫把星了。
就在走到老槐树底下的时候,我仿佛听到有人的脚步声,我天生胆子就小,何况现在黑灯瞎火,我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。
“爸,你别拦着我,我绝对不能跟明月订亲,她就是扫把星,我会被她克死的!”
是王虎的声音!
“跟你说了多少遍了,爸也不想,这也是你的命。小虎,你就认命吧,七月十五那天,爸给你请了最好的阴阳先生,让你借尸还魂!”
是王彪的声音!
父子两人到老槐树下,我正好躲在他们的对面。
“爸,七月十五,我真的会死吗?”
“会。几百年了,没有人能躲过这一劫。”
“借尸还魂,是真的吗?我还能活过来吗?”
“是真的,爸会给你找一个更帅的人,放心吧,小虎。你不是早就看上明月了吗?明月确实漂亮,爸答应你,我会让明月做你的女人。”
我躲在老槐树下,不敢挪动脚步,就连呼吸我都尽力控制着,生怕弄出声音被王彪他们听到,就好像做贼一样。
我静静的努力倾听他们的谈话。
整个小山村笼罩在一片漆黑的乌云里,静谧的可怕,我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,心脏就好像随时要破膛而出。
直到王彪说服了王虎,离开了很久,等我再三确定他们已经走远,我才舒了一口气。
从他们的简短对话里,我听出了两个重要的信息,一是王彪很确信他小儿子在七月十五那天,会被我克死,二是王虎死后,会借尸还魂。
几百年的劫难,无人能幸免,明知是死路一条,王彪何以托王婆子上门提亲?虎毒不食子呀,天底下还有亲生父亲亲手把儿子送去鬼门关的吗?这里面必然隐藏着秘密。
人死了,真的能借尸还魂?我茫然若失。
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,想不明白,这个愚昧无知的小山村里,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。
我隐隐约约觉得,被我克死的五个男孩,不是偶然,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。他们跟王虎的命一样,明知道会被我克死,却无从选择,更逃避不了。
这莫非就是宿命吗?
离家出走的念头,本就是我一时冲动,此时此刻被心中的好奇心轻而易举的撞击的支离破碎。
我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间里,衣服也不脱,紧紧抱着手里的包裹,躺在床上时而闭着眼睛,时而睁开盯着黑乎乎的房顶,我再也睡不着了。
直到东方现出鱼肚白,天亮了,一个睡意涌上来粗暴的合上眼皮,睡着了。
当我睁开眼睛,已经日让三竿,中午十二点了。
我揉揉惺忪的眼皮,定定神,起来洗脸刷牙,然后端着几件衣服去河边洗。
经过老槐树时,我的脚走不动了,像被钉子牢牢的钉在地上。
我用力想抬起自己的脚,脚上像是被压了一块千斤巨石,我越是挣扎,巨石压的越厉害,这时,耳边传来几分熟悉的声音!
“没有用的,这是命,还是放弃吧。”
瞎子!
瞎子什么时候出现的,我一点感觉都没有,人就好像刚从地上冒出来一样。
“五年死一人,七月十五日。血红花下死,做鬼也枉然。”
这句话,瞎子反复念着,我跟他打招呼,他不理我。
过了一会,似乎念累了,瞎子才抬头望着我,眼皮干瘪的像是暴晒过的干辣椒!
他对我凄惨一笑,突然,两颗眼珠子掉到了地上,轱辘轱辘的来到我脚下。
我惊出一身冷汗!
他凄惨的笑声,源源不断的飘进我耳朵里!
我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!
更恐怖的是,两颗红彤彤的眼珠子顺着我的脚,裤子,爬了上来!
再过几秒钟,它们就会爬上我的脸!
“放弃吧,这是命,你躲避不了的。”
瞎子的声音,不疾不徐,像是一阵温和的风,却有力的刺向我的胸膛!
胸口好痛,窒息的快喘不过气来!
“明月,你不能认命,你知道吗?”
我心中不停的呐喊,一次又一次暗示着自己。可是,我的呐喊,多么的无助,脆弱,不堪一击。
“放弃吧,人心险恶,你斗不过他们的!”
瞎子说的很慢,声音不大,一字不落的飘进我耳朵里,每一个字都像一柄绞刀在剜我的心!
通红的眼珠子,一路无阻,已经顺利爬上我的脸。
……
“姐姐,醒醒,醒醒。”
有人在拍打我的手,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,发现弟弟在我的床边。
原来,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。
“小鱼,你怎么不去上学?”
“今天不上学,星期天啊,姐姐怎么不记得了。”小鱼一脸委屈的样子。
每次小鱼星期天,都会缠着我,让我带他去小溪边玩。
在这个家里,我和小鱼最亲了。奶奶清冷严峻,爸沉默寡言,妈柔弱缺乏主见。自从,我成了村里人的笑柄,他们看我的眼神,也渐渐发生了某些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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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是小时候好,全村人夸我漂亮,他们脸上都高兴,引以为豪。何曾想,槐树村的一枝花,如今,却成他们眼中的负累。
莫非,红颜祸水,我长的美也是一种祸害?
“姐姐,带去我玩,好不好?”
小鱼晃着我的胳膊,稚嫩的脸颊露出央求的神情,或许,我只能从九岁的弟弟身上感受到亲情了。心里一阵酸楚,忙把小鱼的头搂进我的怀里,就在这一刹那间,我的眼泪,不知怎么流了下来。
多么想再回到童年,那段快乐的时光。
不为别的,我就想再次感受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,奶奶疼我,爸妈宠我,村里人见我就夸。
世道变了,回不去了。
“姐姐,你哭了,有人欺负你了吗?”小鱼挣脱了我的怀抱,拍着胸脯,“谁要是敢欺负姐姐,我去找他算账。”
小家伙信誓旦旦,童音里充满真情。
“要是有人欺负姐姐呢?”
“我就杀了他!”小鱼坚定的说。
我笑笑,久违的笑容,坚强的外表敌不过弟弟的真情实意,我无比欢心的笑了,失去多少年的笑,又回来了。
这个世上,就算所有人抛弃了我,至少还有一个人,他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这边。
小鱼,姐姐爱你,就如同你爱姐姐一样。
起来洗脸刷牙,准备做早饭,我才发现,妈已经做好了饭,望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红薯饭,奶奶爸妈却不知去哪了。
“奶奶爸妈他们人呢?”我问小鱼。
“去王老虎家了。”小鱼回答。
王老虎就是王虎,村里的小孩都不喜欢他,却又怕他。我知道他们去王彪家,一定是商量我跟王虎订亲的事了。
唉,我叹了口气,王彪身为村长,在我们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山村,权利极大,不夸张的说,王彪就是土皇帝,说出来的话,就会有人拿圣旨捧着。
奶奶爸妈他们,也变得势利了。
或许,明家跟王家接亲,对我们来说,是攀高枝了。
吃过饭,我带着小鱼去小溪边捉虾。看着他卷着裤腿,在浅水区里嬉闹,也感染了我,我也卷起裤子,加入到捉吓的阵营里。
过了有好一会,有人顺着山坡下来,走到近前,我们才认出是王虎。
夜猫子进宅,好事不来啊。王虎就是一个混混,人渣,我都懒得看他一眼。
“果然在这里啊。”
王虎笑嘻嘻的站在岸边,他火辣辣的阳光盯着我,贼一样看个饱。
“明月,你是越来越漂亮了,光看你白花花的小腿,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。”
我不理他,仍是低着头,假装在水里捉虾。
“以前,我想都不敢想啊,明月,你是我们村里最漂亮的姑娘,既然这么漂亮,我王虎为什么不敢想你呢,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吧?”
“你走吧,我没心情听你胡说八道。”我没好气的说。
王虎咯咯笑了几声。
“明月,不怕告诉你,我玩过的女孩多了,可是,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清纯的。我是真喜欢上你了。”
我真想立即就拉着小鱼回家,不想听这个混蛋一句话,可是,接下来他的无耻下流话,把我气的脸上火辣辣的发热。
“明月,你都快二十五岁了吧,老姑娘了,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吧,可惜了,你到现在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。不过,快了,你马上就是我王虎的女人了,哈哈,我会好好疼你,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欲仙欲死的滋味。保证你,尝过一次以后,你每天晚上都会想的睡不着觉,下面痒的难受,就像蚂蚁爬似的,洪水泛滥,求我……”
他越说越下流,我气得捧起水就向他身上泼去,他也不躲开,仍旧是笑嘻嘻的样子,十足的无赖形象。
“哇,明月,你生气都这么妩媚,尤其,你两个大奶子乱颤,美死了,不行了,忍不住了,我要提前入洞房了。”
他说着,居然恬不知耻的当着我们的面,脱起衣服来。
阴历六月的天气,在我们这个小山村里,显得稍微有点炎热,所以,上身只需要穿一件薄衬衫就足以御寒。
王虎这个无赖,手脚利索脱去上衣,整个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里,站在岸边得意洋洋的笑着。
“明月,你男人的身材,怎么样?满意吗?”
我站在水里,背过身去,不敢看这个无赖,这事要是传出去,我就没有脸见人了。就算不被人误会,可是,我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,我跟他此时又尚未订亲,非亲非故,要是被乡亲们当笑话说出去,我们明家的脸就被我丢光了。
“王虎,你太不要脸了。”我恼怒的说。
小鱼虽然才九岁,也知道王虎是在欺负我了,尽管很怕他,可是为了维护我,还是弯下腰,用手抄起水就往王虎身上泼。
“坏蛋,大坏蛋,我让你欺负我姐姐!”
王虎不躲避,也不生气,任凭小鱼玩耍,嘴里还是肆无忌惮的脏话连篇。
“哎呀,我说小鱼,你呢,是我未来的小舅子,又是小孩子,姐夫大人有大量,不跟你计较。你姐夫我马上就要跟你姐姐行周公之礼了,你小屁孩毛都没有长齐,不能看,赶快回家去吧。”
我心中的委屈,顿时化为仇恨。
“王虎,你跟我订亲,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克死你吗?我已经克死了五个男人,你难道想做第六个?”我冷冷的说。
弟弟小鱼年纪还小,还不懂“克”的真正含义,跟着起哄。
“对,姐姐,克死他,克死他!”小鱼大声喊着。
或许,我们姐弟俩的话,戳到了他的软肋,他嬉笑的脸突然变了,语气来个一百八十度转折,声音里透着凶狠。
“明月,我实话告诉你,就算你真的把我克死,我也认了,老子说了,这是命,躲不了的。我是个爷们,死怕个球啊,可是,明月,在死之前,我要得到你的人,我要你做我的女人!”
我转过身,死死的盯住他的脸,我恨不能把他的肉一块一块咬下来。
“王虎,快了,离七月十五没有多少天了,我倒要看看,你那天是怎么死的,会不会和他们一样,也会吐着白沫,脸上还笑呢!”
我就是要激怒他,狠狠戳他的自尊心!我是一个弱女子,可我绝不能甘心任他欺负!
果然,他的脸霍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,像一头狼一样,眼睛里喷着要吃人的火焰。
“好好好,明月,算你有种,你要是真有本事,现在就来克死大爷吧,我现在就把你干了,看你这个骚蹄子还怎么嘴硬!”
看着那张狰狞的禽兽脸,我忽然很害怕,原来心中的坚强如此脆弱,面对狼我依然是只柔弱的待宰绵羊。
弟弟吓得躲在我身后,不敢说话。
王虎脱了鞋子裤子,仅穿着大裤衩,一边肆意的笑,一边向渠里走了过来。
我的心跳加速,这个禽兽可是没有人性的人渣,什么都能干的出来。
“明月,要是你现在向我认个错,我就放过你。”他的嘴上露出邪气凛然的笑。
我咬着嘴唇,心里颤抖,几次想认错,可是,最终都被微弱的自尊挡了回去。
“我是个人,怎么能向一个畜牲认错,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?再说,我有错吗?你人品低劣,坏事做绝,你满脑子都是男盗女娼,你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去做,偏偏不知自爱,要做一个过街的老鼠呢!”
我以为王虎听了我的这番话,会暴跳如雷,结果,他笑了,笑的我心里发毛!
“都说女人两张嘴,以前不信,现在我信了。明月,要怪就怪你长的太美,让人白天想念,夜里惦记,要怪就怪你上下两张嘴,一张令男人陶醉,一张令人恨不得撕烂你的嘴!”
他一步一步走过来,我的心跳的厉害,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恐惧占据!
“你要是敢胡来,我就是死,也不让你得逞!”
王虎愣了一下,停下了脚步,不解的看着我,也不知道想到什么,忽然狂笑不已。
“女人是地,男人是犁是牛,只有累死的牛,哪有犁坏了的地。明月,你就从了吧,让我干一次,你又不会死,还能欲仙欲死呢。再说,你迟早是我的女人,我们也算是名正言顺,只不过,是提前使用而已。”
听着他满嘴的污言秽语,我忽然悲从中来,这就是女人的悲哀!
且不说我真的会克夫,假若以后真的嫁给了这样肮脏的男人,那不是生不如死吗?活着还有什么乐趣?
我抱着小鱼,很无助的放声大哭,任凭跟泪水无情的流淌到小溪里,泪水溪水混在一起顺流而下,却带不走我的悲伤。
姐弟同心,小鱼也哭了。
王虎看着我们突如其来的一场痛哭盛典,反而,不知所措了。
“晦气,老子最见不得女人哭鼻子抹眼泪,算了,反正是我的女人,躲过初一跑不了十五,我就再忍忍吧。”
说完,王虎穿上衣服,头也不回,走了。
我们回到家,已经是下午两点了,奶奶爸妈已经从王彪家回来了。
“明月,奶奶跟你说件事,关于你跟王虎订亲的事,有了变化。”奶奶说。
有了变化?会不会是王家改变主意,不订亲了呢?心中刚升起的一点希望,下一秒,就被奶奶的话秒杀了。
“经过两家商议,我们一致决定,订亲结婚一起办,日子已经选好了,就订在你生日那天,农历七月十五。”奶奶平静的说。
我忽然想笑,却笑不出来,我知道作为女孩,尤其,像我这么一个老姑娘,都二十五岁了,能嫁出去,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,更何况我是个扫把星,我是个克夫命,有人肯娶,那不应该是普天同庆吗?
如果,我未来的夫婿不是那个禽兽,或许,我真的要谢天谢地。
可是,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,那么冷血,那么无情。
我只是弱女子,没有选择的权利,没有抗争的能力,有的只能是无条件接受,还要装作兴高采烈的样子出嫁。
因为,新娘子,只能笑,只能欢喜,不能哭,不能悲伤。
这就是命。
除了认命,我还能做什么?
“槐花,奶奶这为你好,女人总得要结婚生子,村长说了,你嫁过去以后,他们家给你害新房子,办新家具,从此以后,你就过着少奶奶般的好日子,享福了。哪像我们家,要啥没啥,你要学会知足,知道吗?”妈说着说着,流泪了。
妈也是疼我的,毕竟我是她十月怀胎掉下来的一块肉,只是,她在家里没有地位,性格又软弱,唯唯诺诺。
这次,家里决定了这么大事,以往爸都会说两句,今天很反常,一句话不说。
“放心吧,我不是小孩子,我一定开开心心的出嫁,不给明家丢脸。”我尽量压抑心中的悲伤,努力不让眼泪当着他们的面掉下来。
小鱼似乎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痛苦,破天荒的头一次在这样的场合讲话。
“姐姐不能嫁给那个坏蛋。”
“小家伙,长大了啊,那你跟奶奶说说,为什么不能嫁给那个坏蛋呢?”奶奶饶有兴趣的问。
小鱼望望我,又望望奶奶,眼睛里似乎闪闪发光。
“嫁给那个坏蛋,姐姐不会幸福的。”小鱼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,认真的说。
弟弟啊弟弟,你才九岁,你都知道姐姐嫁给王虎那王八蛋,姐姐不会幸福,奶奶吃了七十多年的饭,能不知道吗?还是爸妈不知道?
只是,我命贱如泥,小鱼。
我心头一热,再忍不住,哇的一声,哭了出来。
我哭了,哭的伤心欲绝。
不争气的泪水就像掉了线的珍珠,哗哗的顺着我的脸颊流淌下来。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东厢房屋子里,身体卷曲在床上,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身上,蒙住头,我不想让人听见我的哭声。
因为,我的伤心我的眼泪,在奶奶他们眼里早就习以为常,非但不会引起他们的同情,相反,却只会无限放大他们的漠视,冷血,无情。
或许,除了弟弟小鱼,这个世上就再没有疼我的人了。
或许,我嫁了人,对奶奶爸妈来说,是减轻了他们心中的负担,摆脱了他们心中的累赘,去除了他们心中的笑话。
至于我嫁给谁,有什么关系呢。至于我以后能不能过着幸福的日子,也无关紧要了,不是么?
或许,这辈子投胎做女人,错了,来到明家成为他们家庭的一员,也错了。
可是,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
不能选择,那就接受吧,反抗不了,那就认命吧。
槐树村,到处是喜气洋洋,我要跟王虎在七月十五那天成亲的喜讯,像一股旋风吹过了村里的每一处角落。
每个人都笑着,家家门前挂着红灯笼,就好像他们家有儿子成亲一样。
唯一一个不开心的人,是我。
家里人也开始忙碌为我准备陪嫁的物品了,要跟村长家联姻,爸妈的脸上洋溢着说不完道不尽的自豪,所以,嫁妆可不能太随意。
奶奶倒是像变了个人,躲在屋里深居简出,除了王婆子来过几次,再没有看到有其他人跟奶奶坐在一块喝茶聊天了。
转眼间到了七月十三,后天,我就要上花轿了。
按照槐树村流传下来的一个习俗,新娘子出嫁前,要到神女谭里洗澡。
这个习俗,已经流传了很久,听老人讲,从槐树开花那会就有了,所以,年代久远。
代代相传,成为槐树村的不成文的规定。如果,新娘子不去神女谭洗澡,那是要受处罚的,不但自己会厄运缠身,还会给全村人带来灾难。
没有人敢质疑,更没有人违背。
我更不敢。
王婆子一大清早就来了,她是我的媒人,有义务监督我洗澡。
我妈早早准备了饭菜招待,王婆子是贵客,还特意杀了只鸡。
饭后,我跟在王婆子的身后,来到了后山。
神女谭就是一个小小的瀑布,水清澈见底,水温常年温热,不论春夏秋冬。
神女谭,是个很神圣的地方,只有待嫁的新娘子,才能够到这里洗澡。
平日就算是女孩子也不可以,更不要说男人了。
“明月,知道为什么新娘子出嫁之前,要来这里洗澡吗?”王婆子问。
我摇摇头,从小到大,没有人跟我提起。
王婆子坐在谭边,兴致勃勃的给我讲有关神女谭的传说。
“很久很久,有个仙女下凡,来到这里,看泉水清澈,于是脱光衣服下去洗澡。不巧,刚好有个男人路过,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女人,眼睛都看呆了。你猜,后来怎么样?”
我摇摇头,王婆子继续绘声绘色的比划。
“泉水太清了,仙女的身体全被那个男人看到了,仙女就很生气的责问他,为什么偷看她洗澡,那个男人说,因缘际会,这是天意,表示愿意娶她。”
“仙女嫁给他了吗?”我问。
王婆子摇摇头,似乎为那个男人感到惋惜。
“仙女有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,当时,就想到了一个办法。给了男人一颗种子,说只要种地出芽,长成参天大树,等到开花结果的那天,就表示男人真心爱她,她就会感应到,于是就会下凡嫁给他为妻。哪知道仙女给她的是一颗根本不会开花的树种,名字叫铁树。
男人回到家,当天就把铁树的种子埋到地上,神奇的是,第二天早上,小树苗就出来了,男人高兴的不得了,不到一年,小树苗长成了很高很粗的大树,他就盼望着早点开花,好娶那个美丽的仙女。可是,盼了一年又一年,整整六十年过去了,男人拒绝了所有上门提亲的女人,为了能娶仙女,终生不娶。”
“铁树怎么可能开花呢。”我说。
王婆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,眼眶里泪光闪闪。
“那个男人认为,是他自己不够心诚,所以,没能让大树开花,临死前,他请求邻居把他的身体埋葬在树下,他要用他身体做肥料,他始终相信,总有一天树会开花。又过了六十年,那个仙女再次来到这里洗澡,当她无意间听说这个故事,很是后悔,觉得很愧疚,于是再没有回去,在大树边盖一间房子就住了下来,每天坐在树边伤感流泪,直到流干眼泪而死,死之前发一个毒誓,凡是男人到这里偷看女人洗澡,就会双目失明,终生孤独。”
真是一个凄惨的爱情故事。
王婆子的眼泪已经悄无声息的滑了下来。
“仙女死后,第二年的农历七月十五,铁树终于开花了,只是,花瓣红艳就像血一样,村里的老人就叫它血红花。这里,以后就叫神女谭,专为待嫁的新娘子洗澡,这样,方能洗刷仙女的愧疚。”
原来,王婆子说的铁树,就是村里的老槐树。
“后来,有其他的男人来过这里吗?”我不由得好奇的问。
王婆子的情绪有点激动,点点头。
“后来,村里有个女孩出嫁,那天也是媒人陪着,有个男人偷偷的躲在对面的山洞里,开始大家并不知道。过了不久,新郎官不知道得什么病死了,就在这个时候,村里有个人眼睛突然瞎了,这才引起大家猜想。于是,新娘子就去质问他,他也不隐瞒,坦然承认是他偷看了她洗澡,才得了报应。之后,那个男人走了,再没有回来。”
“那个男人偷看女人洗澡,眼睛该瞎。”我说。
“什么?你也认为该瞎?”王婆子笑笑,笑容里渗着几分苦涩,“那个女人原本是他的未婚妻,可是,造化弄人,一对情侣最终成了一对仇人。”
“情侣?仇人?”我惊讶了。
王婆子有点魂不守舍的望着山那边的光辉。
“他们从小,青梅竹马,很是相爱,男的说非她不娶,女的说,非他不嫁。可是,世道无情,女人没有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力,不敢反抗的她,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,嫁给了她根本不爱的男人。她恨,她恨自己是女人,她更恨他身为男人,也要服从命运的安排。如果,当初,他敢站出来,就算是死,也死的光荣。”
……
我们陷入了沉默,谁都没有说话。
“时候不早了,你快点脱衣服洗澡把。”王婆子说。
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,我望着清澈见底的泉水,思绪万千,那个男人只是看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洗澡,结果,双眼失明一辈子不见天日,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。
从懂事起,我就再没有当着别人脱光衣服,虽然,四周一眼望去,并无一人,可我还是心跳脸红,就好像随时会冒出来男人一样。
“放心吧,不会有人来偷看的,除非他想变瞎子,一辈子看不见东西。”王婆子说。
“古老的传说,真的这么灵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王奶奶,你能不能转过脸去……我……”
尽管,王婆子也是女人,可我当着她的面脱的一丝不挂,我觉得很难为情。
她只是笑笑,不说话,转过身去,不再看我。
我再次侦查四周,确定没有人,我开始除去全部身上的衣服,正当我要走到水里,差点把我吓死!
水里,站着几个男人,正睁大眼睛看着我!
文/《美人祭》